望、愤怒,一团乱七八糟的情绪堵在胸口,他想起刚才膝盖上那只手,白濡尔红着眼睛对他说:全世界都不懂你,我也懂你。

    高修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撕裂了,一片在左,一片在右,合不到一处,一片是爱,一片是恨,让他无所适从。

    “哥,”门里,贾西贝绵绵地叫,“我好担心岑哥呀,他在猛鬼城肯定会受欺负的。”

    元贞叹了口气,低声说:“有一个人比我们还急。”

    “逐哥?”贾西贝明白他的意思,但不能原谅,“就是他把岑哥扔下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,你没看到他当时的样子,”元贞回忆一重天外那个绝望的背影,“为了岑哥,他都要疯了。”

    贾西贝委屈巴巴:“逐哥真是的,为什么不要岑哥,要那个白濡尔啊……他明明对岑哥最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他是牡丹狮子,”元贞无奈,“白濡尔和他那么多年兄弟,无论道义还是感情,他都不能不管,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儿,高修蓦然发现,他们说了这么多,没有一次提到自己。

    握紧的手松开了,他和来时一样,轻手轻脚地离开。寂静的长走廊,单向的人生路,元贞有贾西贝,白濡尔有逐夜凉,他呢,他有谁?

    抬起头,走廊尽头是一个高大的身影,关上房门正向这边走来,是逐夜凉。

    错身而过时,高修问:“你不是下船去救岑哥吗?”

    “计划变了,”逐夜凉拍拍他的肩膀,“明早吃饭时说。”

    高修叫住他:“你上哪儿?”

    逐夜凉一顿:“上楼。”

    楼上只有白濡尔。

    他没走舷梯,直接上甲板,攀着舰艇外立面上三层,他知道白濡尔的喜好,什么都要最好的,所以径直走向那间有几百平的顶级套房。

    门没锁,是给他留的,走进卧室,见白濡尔靠在沙发上,逐夜凉说:“晚上把门锁好,这儿除了你都是伽蓝堂。”

    这家伙还是关心他的,白濡尔浮起一个浅笑。

    “脖子怎么了?”光学目镜捕捉到他咽喉上的红痕,是手指印,力道很大,很快就会发青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不错,有人要杀我。”白濡尔从酒柜里找了一瓶能入眼的,对嘴呷一口,不满意地蹙眉。

    逐夜凉立刻想到:“高修?”

    白濡尔向他走来,:“留下来陪我?”

    逐夜凉绕开他,向窗边走去,初夏的江景,正好。

    “还记得江汉的夜吗?”白濡尔站在他身后,“斑斓的灯映着水面,微风吹拂,我们在无量城的最高处,像要乘风飞去。”

    逐夜凉记得,一辈子也忘不了,他曾经以为那就是最美好的时刻,后来他才知道,那样纸醉金迷的夜,都不如荒野露宿时身边的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白濡尔忽然说:“那时候,你的眼里只有我。”

    逐夜凉转身要走。

    他拦住他:“怎么,不想承认了?”白濡尔踮起脚,和他过去经常做的一样,攀着逐夜凉的胳膊,“年少轻狂,怕人提?”

    逐夜凉漠然:“我们什么都没有过。”

    白濡尔笑了:“我没有,是你有,”他靠过来,贴着他的胸口,“你那时候不是还嫉妒马双城吗,怪我跟他走得近,怪我告诉他牡丹狮子的真相。”

    逐夜凉低头看着他:“那时候我真傻,不只是马双城,我嫉妒每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他欺上一步:“所有人都喜欢你,漂亮、聪明、坐拥天下,我算什么,除了是你的青梅竹马,我什么都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不,”他再次欺上一步,“我还是有点价值的,我所向披靡,你想要的,我都跪下来双手捧着送给你。”

    白濡尔连连后退,气势却不弱,这么多年,他们谁强谁弱早就定了:“叶子,我希望你能一直傻下去。”

    多么狂妄自大,多么不近人情,逐夜凉不理解,过去的自己是怎么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出生入死、斩尽杀绝。

    或许,那时的自己,也和他一样。

    岑琢……这个名字冲进心坎,让他悔,让他痛,让他恨不能马上飞到他身边去。

    “现在,”白濡尔苍白的手碰着逐夜凉的御者舱,这个只有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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