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“郇将军”亲密谈话的模样,想着二人熟悉,倒也没急着撵人。

    不出郇如所料,郇叔越进去半个时辰后,便有一五大三粗的八尺壮汉愤愤地掀了帘子出来,气得红光满面,中气十足地高声喝道:“是哪个小子给老郇头出的馊主意,给你俞爷爷我滚出来,今天爷爷我非得好好教教你不可!”

    郇叔越追出来,一脸无言地拉着这位自个儿也跟个一点就bào的火器营统领,在俞大逑的衬托下,郇叔越那原也仪表堂堂的七尺男儿身,都被衬得跟个小鸡仔一般,乍一看,倒不像是个常年混迹军营的老油子,而像是哪边来的的弱书生了。——不过话又说回来,连俞大逑本人都说了,也就得亏郇数越这副弱鸡仔的文质彬彬脸,不然若是换了个张满福那样的整天和稀泥拉偏架,俞大逑早动手揍他丫的了。

    郇如躬身上前,抱了抱拳,沉声行礼道:“晚辈郇生,见过俞统领俞前辈。”

    “得!原来这是老郇头你儿子啊?”俞大逑一愣之后,下意识地先感慨了这么一句,然后脑子一时有点没转过弯来,又不住地回头去看郇叔越,疑惑不解道,“不对啊,老郇头你几个儿子啊?你儿子不是那个郇什么什么初,之前有段日子在洛阳闹得挺有名的那个么?”

    “噢,我好像,还在四殿下身边见过你家小子的吧,”俞大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郇如一番,小声嘀咕道,“我这看着,咋跟印象里不太一样的啊……”

    郇叔越脸色铁青,一时竟不知是该先呵斥郇如还是先拿纱布堵了俞大逑的嘴了。

    “不瞒俞前辈,那馊主意,是晚生出的,”郇如不动声色地话题拉回了正轨,平静道,“不知俞前辈,可有何要寻晚辈亲自赐教的?”

    张满福跟着项凛出得营帐来,见得郇如,一老一中,一个感慨万千一个皱眉不悦。

    “呵!竖子愚蠢!”一听郇如问起这个,俞大逑顿时想起来自己方才是出来干嘛的了,气沉丹田,中气十足地对着郇如破口大骂道,“你单知道要借道柯尔腾人的地方给彭台送火器去,你怎不想想,若这条路行得通,彭台会被困到现在还没有援军过去么?相反,若是连援军都过不去,你怎可保证,我们的火器,就能好好地送到彭台,而不会落到柯尔腾人的手里了?”

    “因为援军是军,援军援的是人,我们一小队过去,助的却是火器,”郇如沉稳对答,丝毫不乱,“援军浩浩dàngdàng,少则无谓送死,多则借道必不可想,彭台被困,援军难至,我们送火器过去,却又是另当别论的另一件事了。再如何,做最坏的打算,我们若当真受制于柯尔腾人,也可以同归于尽、一了百了,誓死不让火器落入贼子之手。”

    “竖子好大的口气,”俞大逑冷笑道,“我火器营精心培育多年的好苗子,到你嘴里,就随便轻飘飘的一句‘同归于尽’?真是彭台人的命是命,我们火器营的兵的命,就不是命了?”

    “俞前辈当真觉得,彭台需援,需要的仅仅只是去救那里面的未死的无辜百姓么?”郇如猛地抬起头,紧紧地bi视着俞大逑,寒声问道。

    俞大逑一时哑然。

    “前辈当与我一般,大家都明白的,”郇如昂起头,一字一顿道,“彭台傅怀信的不降,他挺着的,是大庄的脊梁!”

    “若彭台投了,有第一个,便会有第二个,”郇如冷冷道,“俞大人,火器营的士兵的命自然是命,彭台士兵的命是命,彭台无辜百姓的命是命,被彭台护在身后的几座城人的命也是命,我们每个人的命都是命……在生死面前,大家谁都一样,还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!”

    “您想用牺牲少数来拯救更多数,在这里,没有任何人能说你是错的。可您也该想想,若是这大庄的脊梁垮了,若彭台跪了,你所谓牺牲的少数,真的只是彭台的那几千人么?”

    俞大逑一时哑然,沉默半晌,不冷不热道:“小子,老夫承认,你所说的,确实很慷慨激昂,可战争,从来都是残酷无情,容不得太多情意绵绵的……彭台在死人,内方也在死人,被彭台护着的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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