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如年轻人投入,却也要凭经验点评一番“左军副挟这一拐跳得好”“右军那副挟踢得有些低了,球路不稳”。连宋县令这般年纪的老大人也忆了忆当年勇:“下官当犬子这般年纪时,蹴球高到一丈八,若下场踢球,也筑得过风流眼。”

    一丈八不算什么!

    方提学年少时最擅用肩背接球,上截解数压倒高俅,不让柳三复。王知府当年凭一双鸳鸯拐踢七人场的“落花流水”,真能踢得那六人落花流水。张郎中则是个“脚头千万踢,解数百千般”的大家,球只要挨身上就似沾了鳔胶,摘它都摘不下去。

    桌上的老先生当年都是无双无对的高手,两位正当打之年的小伙子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忆旧。

    同桌还有一位代表黄巡按来本县的田师爷,他这年纪还是能下场见真章的,故不大敢往上吹,只谦虚了一声“尚可”。又见同桌两个少年人默默不语,便问他们:“桓大人与子期正是风流的年纪,怎地不讲讲自家踢球的本事?”

    宋时腼腆地笑了笑:“实在比不得家父与几位老大人,只在里闾间随便踢踢,不敢在方家面前献丑。”

    虽然他也就踢成了个圆社正式社员,能踢八尺阔的场子吧。

    桓凌更谦虚:“下官还不如师弟,只是少年时跟兄弟朋友踢几回罢了。”

    啧啧啧,这两个年轻人倒谦虚。方提学笑道:“你们看那些少年书生,都要下场跟着踢了,也不见你们变变颜色,也忒老成了。”

    宋时笑道:“这也容易,现成的场子,书院里还有备着小学生玩耍的球,叫人取来几个,等这场球分出输赢,便叫大伙儿散散筋骨。”

    场上一队踢球的,场下二百人里能有一百多个节目播报员,老大人们虽都忆着峥嵘岁月,也听见左军进了七个球、右军进了五个球,眼看着是左军将胜。

    宋时便命人取球和奖品来,“校正”裁断了胜负之后,便叫两队球员上来给老大人们行礼,当着方提学他们的面颁了奖。

    别处都是胜的有奖,败的挨罚,他这里输的一样有奖,只是布料差一等。那个本该挨打的球头感激再三,宋时想起他那时代的国足,油然生出几分同人不同命的感叹,扶起他说:“你也一样受了辛苦,不当挨罚。待会儿众人下场踢球,你们好生陪练,莫使有人伤着。”

    他爹和王、张两位老先生是真个不能下场了,但方提学还是奔四年纪,田师爷更年轻些,两人都下场试了试。

    宋时亲自下场陪他们,桓凌便也下了场,四人两两相对,按东西南北顺序踢个“四不顾”。因田师爷只会用脚背拐踢,偶尔用胫骨,方提学却擅长上截解数,要用肩、背、肘接,宋时便在中间低接高送,球在脚尖、脚面、膝上跳动随心,灵巧随心,颇有张老先生年轻时的水准。

    虽然没能给提学大人喂出一身他自己声称的好技术,却也能让他接得舒舒服服,连踢多少轮也没落地。

    要落地的都被下首的桓凌抢先一步接起来了。

    桓凌正站宋时对面,上首是方提学,下首是田师爷,只除了偶尔方提学失脚踢偏了要救一救,并不费力,救球之余还有暇心看师弟一人带飞两个庸手——

    他今日换了一身略鲜亮些的玉色衫袍,踢起来腿、脚、腰、肩都随着球势而动,身姿摇曳、衣袂飘飘,叫人不禁想起一段《满庭芳》:

    “低拂花梢漫下,侵云汉、月满当秋。”

    他正念着旧词,场中又不知何人唱起了《圆社市语》。那群蹴鞠好手,或者还夹着几个风流书生附和起来,胡乱唱什么“瞥见一个表儿圆,咱们便着意”。

    桓凌从来不喜这些风流艳曲,听着那等“表儿圆”“水脉透”的词句便忍不住要皱眉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看了宋时一眼,却见他听了这圆社社歌之后倒精神振奋,踢得越发潇洒,左脚接着球便往上一颠,腾身而起,右脚外踝踢转,使个鸳鸯拐将球高高送给了方提学。

    方大人连忙用肩头接住,也颠了几个花样才往下传,桓凌也不好拂了他们的兴致,拿出了些真本事来踢。

    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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