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臣妾没什么大碍,就不要迁怒于邓将军了。”阴丽华缓过神来,反替邓禹说起了情。
    刘秀皱着眉头一脸自责,说道:“还是爱妃雅量,那爱妃先下去休息,朕等会儿再来看你。”
    自从得知阴丽华怀了身孕,刘秀就整日与她相伴左右,让她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日子,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。此时再看刘秀深情款款的目光,阴丽华反倒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,然后离开了大殿。
    刘秀又屏退了左右,殿内顿时只有他和邓禹俩人。只见刘秀在再次起认罪书,对着邓禹说道:“快起来吧,此处就你我二人,还演什么演。”
    “谢陛下。”邓禹忽然摆出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,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腿上的土。
    带血手印的认罪书再次摊开来,刘秀看得合不拢嘴,连连发笑。看见陛下龙颜大悦,邓禹也憨厚的笑了起来。
    “好,有了这个,朕不怕她不认罪。”刘秀攥着白布,说道:“走,朕也得去看看虎牢里的人犯,可要早些将他处置了才好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    “陛下,这可使不得。那虎牢之中阴森晦气,岂是陛下万金之躯能去的地方,陛下要处置了人犯,臣有的是办法,虎牢里十八般刑具一应俱全,挨个给他来一遍,保准他不死也残了。”
    邓禹信誓旦旦的说道。
    “朕还有些话要当面质问人犯,你就在前面带路吧。”刘秀也不管邓禹说的多好,起身便要往外走。
    “这?臣遵旨。”见自己拦不住陛下,邓禹只好应下,带着刘秀往虎牢的方向走去。
    一路上邓禹一脸不悦,却又不敢多说什么。
    站在牢房门口,邓禹对着一个士兵说道:“把他给弄醒了,陛下要亲自问话。”
    “是!”
    士兵不敢耽搁,忙从旁边提了一大桶凉水就走了进去。
    只听哗啦一声响,鼠王张的身上已经被水给浇透了。湿透的破衣烂衫贴在皮肉上,隐隐还能看见他的肋骨。
    刺骨的冰凉将鼠王张唤醒,他睁着迷蒙的双眼,往着前面模糊不清的人影,嘟嘟囔囔的骂道:“你们这些王八蛋,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。”
    “杀了你,那也太便宜你了吧?你可知道你犯的是何等大罪吗?”邓禹上前拿起了火盆里烧得通红的烙铁把玩着,又说道:“等会陛下问你什么,你就答什么,否则十八般刑具加身,定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    “呵。”鼠王张断断续续的喘着气,冷笑一声道:“我呸,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。”
    “好,有骨气,来人!”邓毅一手拿着红通通的烙铁,坏笑着走上前,说道:“先给你穿个红绣鞋,我看你还敢不敢嘴硬。”
    话毕,两个士兵上前,二人合力脱下了鼠王张的鞋子,然后死死地抱着他的一条腿,将脚心暴露在外。
    刘秀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,忙侧身捂住了口鼻。只听身后传来滋滋的声音,和人犯凄惨的叫声,随之而来的一股焦臭味更是让他恶心到了极点,险些就吐了出来。
    脚底的皮本就薄弱,让那烧红的铁烙的皮焦肉黑,血肉模糊,那滋味可谓是锥心刺骨,真叫人生不如死。
    “我堂堂鼠王张,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,尔等狗官,狗皇帝,屈打成招,天理何在!”鼠王张声嘶力竭的呐喊者,凄惨的声音在牢里回荡。
    “大胆人犯,竟敢侮辱陛下,死不足惜!”邓禹厉声呵斥,扔掉烙铁,又说道:“来人,上刖刑!”
    刖刑?一听这话,鼠王张心中惊怕不已。所谓刖刑就是割去人犯的膝盖骨,可谓惨无人道。被割去了膝盖骨之人,离死也就不远了。他不怕死,只是不想死的如此不堪,与其被折磨致死,倒不如一刀了断,痛痛快快的去死。
    话音刚落,就有人拿起了锋利的匕首,在一旁跃跃欲试。
    “慢。”
    刘秀忽然开了口,喝止了行刑的士兵,他这才仔细的端详起鼠王张来。那清瘦的身躯已经没了人形,也不知道一个将死之人,还在坚持什么。
    “鼠王张,朕想知道,你和司徒嫣然是何时相识,你又为何要为她一个女人家卖命,值得吗?”刘秀问道。
    “呸!”鼠王张又吐了口唾沫,说道:“你这忘恩负义的伪君子,司徒小姐帮了你那么多,你却反咬一口,真是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!”
    刘秀忽然发怒,上前掐住了鼠王张的脖子,低声说道:“你别不识好歹,对于她来说,你不过是条走狗罢了,她才不会管你的死活。你若是答应朕,在公堂之上指认咸阳王和王妃谋逆之罪,朕兴许还能饶你一命。”
    “不可能。”鼠王张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来。
    刘秀恼羞成怒,气的不知道如何是好。邓禹急忙上前说道:“陛下可别脏了手,这种事还是让臣来吧。”
    鼠王张被抓之时,只是挨了顿毒打便被扔下来了,这牢里还有数几十种刑具,此时已然要被派上用场了。
    刘秀一甩袖离开了虎牢,上到地面之时只觉胸口一阵发闷,他忙喘了几口气,这才觉得好受了些。
    回头又看了一眼漆黑的地洞。看来这虎牢真不能再去了,刘秀心想。
    “司徒嫣然拜见陛下。”
    就在这时,她忽然出现在刘秀身后,正冷眼看着他。
    刘秀猝不及防的被吓一跳,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,随即他正色道:“原来是咸阳王妃啊,不知王妃为何会在此处。”
    面前的她,依旧明艳动人。高高盘起的发髻,一步一摇的玉珠,唇间一抹嫣红,眉间一点花钿,怎么看都是艳冠群芳的女子。
    他想,那绣云裳恐怕也只有在她身上,才能呈现出如此完美的姿态。
    “陛下认为,我为何会在此出现?”她依旧冷着脸,反问他道。
    刘秀见她如此,不怒反笑,说道:“咸阳王妃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朕恐怕猜不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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